明兰想为嫣然解围,便指着自己,大声道:“男孩子小时候都淘气呢!何况传言大都不靠谱,刘姐姐没见我前还‘听说’我孤僻古怪呢,可是你们瞧瞧我,竟是这般貌美心善!”刘小姐尴尬一笑,其他女孩们都喷笑出来,明兰厚着脸皮,继续道:“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难道我不貌美?不心善?”
屋里的小声嗤笑变成了大声哄笑,明兰看旁边的余嫣然几乎快烧起来的面颊微微有些消退,心里很是怜悯,索性把戏做足,又道:“姐姐们也太见怪了,嫣然姐姐不就是说亲事嘛,我还想给我家鱼缸里的小红和小白说亲哩!”
众人愈加捧腹,哄堂大笑,明兰严肃着小脸道:“小红与小白也陪了我不少日子,看着它们年纪都不小了,我做主家的也得为它们的终身考虑一二呀!”
陈新芽笑的肚子痛,好容易挤出几个字,挑着声音道:“……这是为何呀?”明兰一脸慎重,摇头晃脑道:“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我,我…上哪儿去给那对鱼儿找鱼爹鱼妈和大媒呀?”
陈新芽大笑:“索性你就当了它们爹妈罢,我来当大媒!这就拜堂成亲罢!”
女孩们几乎笑疯了,如兰笑着奔过去,用力扭了把明兰:“小丫头,就你笑话袋子多,笑坏了众位姐姐,看你怎么交代?!”见如兰如此,女孩们一个个涌过来围着明兰一阵揉搓,明兰卖力挣扎,奈何人小利微,直被捏的满地乱跑,却犹自大声叫道:“严肃些,严肃些,这儿正说亲事呢!”
然后是墨兰的声音,带着些许冷笑的意味:“小丫头嘴皮子厉着呢!”
另一个女孩隐隐道:“…人挺好的,…开朗有趣…”
明兰不去理她们,让丹橘陪着径直回了暮仓斋,一进屋果然见嫣然已在了,明兰一见她就竖起眉毛,指着骂道:“你还敢说我没良心!与你姐妹一场,叫你钓鱼你不来,你说亲事我不知道,你被人笑话了却要我给你打遮掩!瞧瞧我这一身,说吧,你怎么赔?!”
说着提起皱巴巴的裙边,一脸愤慨状,嫣然走到明兰跟前,双手合十连连拜着,迭声道:“好妹妹,好妹妹,都是我的不是,我若存心瞒你,叫我脸上长个大疖子,我今日就要来与你说这个的,好妹妹适才真多亏了你,不然还不定怎么让她们打趣我呢!”
翠微和丹橘很有眼色,见主子们要将贴心话,待小桃端了茶碗点心上来后,便一齐退下了,明兰看了门口一眼,坐到嫣然身旁,轻声道:“嫣然姐姐,不是我说你,如今不过是在说亲,还未订下,如何传的满城皆知?此事若不成,姐姐可怎么办?”
“可别介!”明兰本来一直静静听着,听到这句话忽惊了一声,低叫起来:“你可不能稀里糊涂的嫁了呀!女人这一辈子一般只能嫁一次,一次只能嫁一个,你这会儿要是不长个心眼,回头悔都悔不出来!叫你祖父去查,好好查,不好的千万不能嫁!”
嫣然破涕为笑:“你这小丫头,怎么开口闭口嫁啊嫁的!敢情你也想着要嫁人了!”
这点程度的打趣给明兰塞牙缝都不够,她面色都没变一丝,正色道:“嫣然姐姐,我知道你不愿祖父母与你爹打擂台,可你也当想想自己!你那后母我虽没见过,可也听说了些,并不是个好相与的,说句难听的,若是你嫁的如意了,她保准会抢着来仗你的势,你若受了委屈,你说她会给撑腰出头么?”
嫣然脸色发白,心里一团乱麻,明兰站起来,走到当中以手锤掌,凛然道:“嫣然姐姐以后莫要自怨自艾了,你虽没了亲娘,可到底是嫡出的,祖父母都健在,可我呢?庶女一个,只有一个祖母!可是,我虽样样不如你,若有人逼我嫁个烂人,我也非得挣个鱼死网破不可!”
嫣然怔怔的看着明兰,柔嫩明媚的面庞一派平静,却隐隐现出坚毅果敢之色,嫣然的心底陡然生出一股勇气,过去亲密的拉着明兰的手,低声道:“好妹妹,你放心,我定然不会自轻!你这般真心待我,我死也不会忘了你的好!”
明兰叫她说的不好意思,拿眼睛去看她,见她神色自如,便放心道:“说什么死呀活的,别胡说了!以后你少与那些饶舌的来往,我家老太太不怎么让我出来交际她们,老说什么‘知心姐妹不必多,几个足以’,我如今才知道她老人家真是慧眼!”
明兰心里十分好奇,却有禁不住脸上有些发烧:“我才几岁,你先担心自己吧!”
阿米豆腐!
作者有话要说:
留爪!谢谢!
37、第37回不争
明兰皱着眉头望向窗外,嫣然无人可诉苦,便平均每三五天请明兰过府一叙,谈谈余阁老打听来的消息和自己的心情,这些消息宛如噩耗连续剧,最近来的消息说,那家伙似乎还有断袖之癖,与京城几个出名喜好男色的王孙公子过从甚密,结伴同游小倌馆!
在上辈子看过为数不多的几部耽美小说里,男男主角的爱情是美丽的回肠荡气,女角几乎清一色都是炮灰,叶公好龙,喜欢看耽美小说的女孩子有几个愿意嫁给GAY的?
这一日,明兰再度受邀去了余府,搂着熬红了眼睛的嫣然断断续续哭了半响,最近余阁老和余大人书信吵架的很厉害,余阁老要退婚,余大人死活不同意,还说子女婚事当听从父母之命,言下之意便是没您老啥事!余阁老说好吧,子女婚事父母做主是吧,便寄去没有落款空白的休书一封,说儿媳忤逆不孝,要儿子签了字休了她丫挺的!
那边余后妈哭的要带着儿女回娘家,这边余老夫人哭着让父子俩停火,嫣然是着火点,如何不难过心酸,直说道:“…明兰妹妹,我着实不孝,害的家宅不宁,索性嫁了过去算了!”
明兰拼命给她打气:“坚持到底就是胜利!姐姐有什么过错,都是你后娘撺掇的,把好好一朵鲜花作践到泥潭里去,他们要攀高枝,为什么不拿你那异母妹妹去说亲?她只小你两岁,也能说人家了,偏只把你往前推,这不是害人是什么?!”
嫣然这几日哭的几乎脱了形,十分虚弱的样子:“祖父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这躺在病榻上许多日了,要是有个万一……”
明兰叹气道:“哎,这有什么好气的?你爹爹又不是背主叛国,不过是想着攀亲叫人给说糊涂了,人生世间难免有个过失的,我还偷吃过祖母供在佛前的果子被打过手板呢,迈过这个坎儿,父子血亲难不成还结仇了?你也是,这会儿虽闹僵了,可只要好好嫁了人,过它个十年八年的,小日子过的红火如意,回头拉着夫婿儿女,带着金银财宝鸡鸭鱼肉回娘家,难道你爹还能不认你?”
嫣然带着泪珠扑哧了一下,心中大是希冀:“真能如此么?”
明兰用力拍着嫣然的肩膀道:“放心!你祖父当首辅时,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怎么会在小阴沟里翻船?咳咳,不是说你爹是小阴沟哦!你也得打起精神来,好好服侍你祖父床前榻后的,不要这幅哭丧脸,扮出笑脸来!多大的事儿呀,一没下定二没过礼,不算悔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