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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繁花勉力止住笑声,那双清澈明净的眼眸里淌着笑,笑中泛滥着波光水痕,楚楚动人,她对上段萧的眼,望尽他那冷冽的眼底,缓缓笑问,“段公子说我不是宋繁花,那你说我是谁?”
段萧指腹用了力,将她柔滑秀丽的黑发攥入手心,盯着她如花似玉的脸,低哼,“你只说你是与不是?”
段萧冷冷一哼,“哪里差了?我觉得这画挺好的!”
段萧瞪她一眼,轻哼,“说的好像你见过真正的尚方宝剑似的!”
宋繁花抿抿薄唇,冲段萧问,“这画是谁画的?虽然画的不怎么样,但能画得出尚方宝剑,也是一等一的功侯伯爵了,难道是你父亲?”
“不是!”
段萧气恼地将画一合,脸色很不好地冲门外喊,“夜辰!”
夜辰弯腰,将那画拾起来,拾起来后就展开看了一眼,看罢立即惊呼道,“少爷,这可是你花了五天五夜苦苦冥思才画出来的,为何……”
段萧怒声打断他,“闭嘴!”
等书房的门合上,段萧冲宋繁花道,“想取笑我就大声笑,偷偷摸摸的像什么样子!”
段萧直接回她一个字,“哼!”
宋繁花问,“你十三岁随你父亲进京看了一次尚方宝剑,后来可曾再看到过?”
段萧冷笑,“谁要那画师之名了!”
段萧缓缓拂袖坐下,问,“你刚说,我若也想拥有一把与尚方宝剑同等厉害的神兵,你便能满足我?”
宋繁花将九环镖取下来,五指翻转间,九环层层相扣,扣成参差不齐的装饰品,她将装饰品递给段萧,冲他问,“猜猜这是什么?”
段萧一怔,顷刻间抬起头来望着她,眼中震惊,“天外飞银?”
宋繁花点头,“是!”
段萧问,“你哪里来的?”
段萧已经不想去猜测为什么宋繁花会知道柳纤纤得知了高御铁在衡州的消息,又是如何让高御铁用天外飞银给她打造了一枚银手环,他抿了抿唇,看着对面的女子,沉声问,“你想怎么做?”
段萧眯眼,“不信你?”
段萧听她用“手无缚鸡之力”来形容她自己,想到上午的时候她弹琴时所注入的浑厚内力,还有她掌劈玉简时的那个残冷狠劲,他默默地在心里哼了一声,吐一句披着羊皮的狼,他冲她问,“高御铁如今在哪儿?”
段萧看一眼宋繁花,心想,她大概又会吃不下去了,他冲翁子贡问,“宋世贤怎么说?”
段萧问,“宋明慧可有说什么了?”
夜辰一想到宋繁花咒他命短,他就一肚子气,可再转念想一想,若他真的只有三个月的寿命了,宋繁花又是如何得知的?她能卜命吗?
宋繁花带着绿佩和环珠在段府内逛着,天色渐晚,黑夜扑着夜风热腾腾地回荡在周围,宋繁花走到上次的那个石桥上就停住了,她看着河水里兀自翻浪怡然自得的各种颜色的鲤鱼,问珠珠,“五堂姐那里都安顿好了?”
夜辰自暗处现身,他很不满地瞪着她,“你怎么知道我在跟着你?”
夜辰拐身走到一半,忽地就觉得不对劲了,他为什么会头脑发热地听她命令了?她当她是谁啊!
取了鱼食过来,他很是气恼地将鱼食递给环珠,“拿去!”
宋繁花看着河水里抢食而拢在一起的大波鱼群,冲夜辰问,“你家少爷有多久没喂鱼了?”
夜辰又一哼,“你又知道他们也会死了?”
宋繁花额角一抽,扭过头来瞪他,“就说了你活不过三个月而已,你有必要这么与我置气拿话呛我?”
夜辰大怒道,“你又说!”
夜辰真是气结,他没跟女人打过交道,这太守府也没半个女人的影子,他是真不知道,女人竟是这种生物,说不得哼不得怒不得啊?
段萧看着她的背影,想着今日柳绍齐抱她的那一幕,他默默地哼了一声,冲前面渐走渐远的宋繁花问,“你今日说的永不负我,可是真心话?”
环珠和绿佩齐齐一惊,双双出口,“段少爷!”
段萧眯眸,这才转头看向二人,“怎么?”
绿佩一听宋繁花这样吩咐,以为她今天就要把身子给段萧了,大惊失色地喊,“小姐!”
绿佩咬唇,虽然宋繁花的脸色很冷,段萧的气场很摄人,但她还是坚定地说,“小姐,夜深露重,段公子又是太守,素来都是别人伺候他,他没伺候过别人,也根本不知道怎么伺候人,再者,男女有别,你若要洗澡,奴婢跟环珠都可以……”
宋繁花脸面一红,瞪着她道,“胡说什么!”
入了闺房,他直直地往床的地方走,待走近,他将宋繁花放下,放下后也没离开,双臂撑在她的身侧,半是玩笑半是揶揄地说,“我很好奇,我若今天就睡在这里,你会如何?”
段萧问,“会跌下床还分睡里睡外的吗?”
宋繁花又侧回身子,半支着额头看他,“你到底跟进来是做什么?”
宋繁花大怒,抱着被子坐起身,冲他怒声道,“你倒是敢!”
段萧眯眼问,“你何以知道我心之向往之地在哪?”
段萧眼眸狠狠一缩,忽地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将她往下一拉,重重地按在床铺上,他盯着她,一字一句问,“到底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宋繁花长发四散,躺在那里,气息微喘,胸口微微的起伏,段萧看她一眼,松开手,坐起身,缓了缓,他又站起来,掸掸衣袖,掸罢他转身回望她,“知道我的目标在云京,那你还敢与我一起吗?”
段萧道,“或许不知道哪一天哪一刻哪一个地方,你就死了,而且还死的很痛苦,很难看,尸骨无存,这样也敢吗?”
宋繁花笑问,“这是为何?”
绿佩纠结着眉头说,“女儿家的清闺……”
宋繁花伸手打断她,有点苦恼地道,“我知道了,你不必长篇大论,总之,不让他留宿房中就行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