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慧伸手翻页的动作一顿,抬头问,“哪个张少爷?”
宋明艳看他一眼,找个位置坐下,问他,“怎么突然来我这儿来了?”
宋明艳一愣,精神一振,期盼地问,“有我六妹妹的没有?”
看罢,她期盼的眼神就变成了担忧,她捏着信,半天都没有动,稍顷,她将信重新递给张施义,问他,“段萧与我六妹在京城出了事?”
张施义接过信,装进袖兜,出声问,“二小姐没看明白?”
宋明慧道,“看明白了,所以我才觉得他们是出了事,不然为何要你兴兵,为何要我离开衡州,他们又为何要去松漠岭?”
宋明慧问,“衡州也会有危险吗?”
冬严垂头看她一眼,问,“小姐,连我们都去琼州了,这里怎么办?”
宋明慧轻声问,“什么怎么办?”
冬严道,“府宅跟商户,还有这么一大家子人,宋府是土生土长的衡州人,本地商户也很多,还都是知根知底的,盘根错节的关系也很多,我们就这样走了,岂非十几年的基业,一夕就没了?”
宋氏商号在衡州意味着什么?
不说宋氏商号本家旗下的商户了,就是与宋氏商号有关系的商户,那都是非常受人喜爱,非常盈利的铺子,当然,受人喜爱和盈利,也全是沾了宋氏商号的光,所以,若是手中有一家宋氏商号真正的铺子,意味着什么?
陈大娘问,“等多久?”
泡澡的时候,冬严按照习惯去准备夏日凉露,宋明慧靠在浴桶的壁上,对在床上给她换床单的陈大娘说,“过两天我要去琼州,陈大娘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
陈大娘掸着床单的手一抖,扭身问她,“啥?”
宋明慧道,“我要去琼州了,往后大概就回不来了,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
陈大娘咦一声,不解道,“好好的去什么琼州?”
等泡罢药浴,陈大娘将药桶拎了出去,她就回下人的院子,找陈易,把宋明慧说的要去琼州的话说给了陈易听,陈易听罢,整个人一愣,“她要去琼州?”
陈大娘倒一杯水端着喝,冲她儿子看一眼,笑着说,“她要走了,你要不要跟上?”
陈易面色一红,“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大娘将茶杯往桌上一搁,严厉地说,“陈易,娘跟你说过很多次,看人不能把人往钱上看,她今天是宋府二小姐,也许明天就不是了,不管她是谁,富还是贫,你若喜欢,娘都乐意去伺候,娘每天都在为你存娶老婆的本钱,就是不想委屈她,娘会赚到与她身份匹配的宋府二小姐的聘礼,就问你一句话,你敢不敢喜欢她?”
陈大娘笑道,“那你就是很愿意跟她一起去琼州了?”
陈易问她,“娘呢?”
宋明慧走着走着就停住了,陈易问她,“怎么了?”
陈易看她伤感,连忙转移她的注意力,对她问,“走了半天了,渴了吧?”
范止安领他出官署,与他一同坐进马车,坐稳之后范止安对车夫说出发,车夫平稳地赶着马车,车内,花千冰向范止安问着衡州的这一传统节日的来历和注意事项,范止安一一向他说明了,花千冰笑了笑,说,“去年的时候,是段萧亲自参加的吧?”
花千冰道,“我非衡州本地人,去祭龙没问题吗?”
可是,眼前这位……
范止安一愣,“啊?”
花千冰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闭了一会儿之后,出声问,“你说这一天,几乎衡州城所有的人都会来?”
花千冰问,“宋府的那个花大夫也会来?”
花千冰睁开眼,慢慢微叹一口气,转脸看向窗外,他没应答范止安的话,只是又问一遍,“她会来吧?”
花千冰把花大夫拦住后,问她,“挂完神龙之眼后要去哪儿?”
花大夫抬头看他,“大人有什么事?”
花千冰就又像个面瘫脸一般地拦在她面前,她一动,他也动,只要她说不用,他就不让她走,二人僵持着,等宋明慧挂完了神龙之眼,拐回的时候看到这个情景,疑惑地皱起眉头,远远地喊一声,“花姨?”
宋明慧莫名其妙,问冬严,“花大夫原是与太守认识的?”
宋明慧将宋氏商号的牌匾妥善放好,存入仓库,又让陈易去准备马车,又把陈大娘统计来的不愿意跟她去琼州的丫环和仆从们叫过来发放银钱,这些人大多都在宋府做工了大半辈子,临别的时候都哭了,握着宋明慧的手,哭着道,“二小姐,以后还能看到你吗?”
宋明慧诧异地看着他,问他,“你要我宋府的钥匙做什么?”
段萧问肖雄,“你可来过?”
段萧笑了下,说,“有陵安城美吗?”
段萧眉头一挑,“如此说来,松漠岭可居可住,可守可攻?”
段萧笑了,扭头看向宋繁花,“喜欢雪景吗?”
薛少阳驱马上前,冲他问,“什么事?”
段萧眉头微蹙,“难道从里面闸住了?”
云苏揉揉额心,问弥月,“他们确实去了松漠岭?”
松漠岭!
苏八公听到松漠岭这三个字,整个人都惊住了,宋阳说过,苏项就是死在那里的,苏项、苏项、他的儿!
苏八公猛地站起来,“我要去看一看!”
云苏立马喊住他,“外公!”
云苏站起来,追上去,死死地拉住他,“段萧他们已经去了松漠岭,如今也大概进城了,你现在去,不是送上门让他们抓吗?”
墨砚问,“要是段萧他们进城了,我们怎么办?”
苏进对云苏凝重地说,“你不能对那个女人仁慈!”
苏昱道,“去松漠岭这个鬼主意,不会是宋繁花提的吧?”
云苏眯眼呵笑,修长玉手慢慢抬起来压了压眉心,难攻吗?大概真的是,可是,难攻的另一个意思翻译出来就是能攻,既能攻,再难他都会攻,若真的攻不下,那他……
苏进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断其后援?”
看了半晌,他蹙起眉头,扭头问宋繁花,“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