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
“44亿!”
“困难接踵而至,所有人还蒙在鼓里啊,”季辉定定神想了几分钟,断然道,“今晚召开秘密会议,把购买了海达银行金融债券的行长都叫过来……”
“商林所有银行都买了,包括金融服务公司!”缪文军恨恨骂道,“平时叫他们把贷款投向实体经济,偏偏当耳边风要搞什么资金交易!企业经营再差毕竟还有厂房设备,债券说没就没,连影子都捞不着,他妈的一群糊涂蛋!”
“按白钰同志所说的法子,利用春节前仅剩的几天先贴三分之一出来,”季辉道,“理由是保证节前扶贫资金发放和兑付农民工工资,节后边考虑解决的途径边慢慢出手金融债券,想方设法在一季度前抛掉大半,手里留10-15亿左右就能应对自如……”
白钰小心翼翼提醒道:“季书计,节前顶多四五个亿,数额太大就有抛售之嫌会引起资金市场警觉,容易导致类似挤兑风潮……”
关上门,他严厉地说:“顾新南,你好大的胆子!苏特公司给了你多少好处,敢买人家8个亿金融债券,其中6个亿居然通过同业拆借来的!”
顾主任猛吃一惊,下意识站起身,神情却很镇定,道:
“白局请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万一海达银行被接管,你到哪儿讨债?你想过8个亿灰飞烟灭的后果吗?”
“白局,白局息怒!”
见对方说得诚恳,白钰语气缓和下来,道:“你这是玩火啊,总有一天会烧到自己!随着内地银行业的开放,托管、收购并不是银行断臂求生的必然出路,也可以直接宣布死亡的,不能等到火烧到身上才知道疼,顾主任!”
“我知道这么做是饮鸩止渴,可……有啥办法呢?银行这碗饭越来越难吃,谁也没有三头六臂的本事,”顾主任沉痛地说,“至于您提到好处,作为大客户苏特公司、海达银行是每年都给的,我都匿名入了单位大账,您可以查保证一分不少!”
顾主任难以置信道:“海达的老板是苏特啊!”
“金融服务公司的老板是信托投资公司,不也被你托管吗?”
“可……内地开放几十年了还没有海达那种规模的银行被托管清算,对市场、对社会的影响和冲击太大了……”
“正因为金融系统一直象你这样威胁京都高层,所以始终投鼠忌器,迟迟不敢下手,”白钰道,“但你别忘了爱总理什么出身,她在碧海、朝明做过什么,你说的这些根本吓不住她!”
“可以以解决流动性为由贴现给别家银行,可万一爆雷,意味着商林信用联社将被打入诚信黑名单,永久踢出银行同业交易系统!”
“具体操作你们看着办,总之前提是不要打草惊蛇,也不要扰乱资金市场正常交易,”
白钰起身走了两步,又道,“托管金融服务公司的事办得怎样?”
“还在走程序,主要是监管部门的手续,”停顿片刻,顾主任终于说了实话,“金融服务公司有抗拒心理,个别县领导在背后撑腰,暗示能拖就拖……”
“季书计和缪都批准的事,还不尽快?!”白钰厉声道,“手续按步骤走,联社要履行实质性托管!立即跟金融服务公司对接,今晚联社管理人员进场,哪怕一夜不睡也要保证明早切换到信用社业务系统!”
“白局,白局……”
顾主任惶急道,“金融服务公司的人不听怎么办?”
白钰冷冷道:“带30名保安,凡抗拒切换系统、盘点交接账簿者一律捆起来以‘扰乱金融秩序罪’移交机关!记住,这是季书计和缪交办的事,谁敢不配合落实到位,我叫他过不好这个年!”
十分钟后,缪文军拨通白钰手机,简洁地说:“立即过来!”
踏入办公室,正好看到麻百居情绪激动地站在缪文军桌前挥舞着手臂发飙,然后指着白钰骂道:
“你到底懂不懂金融,不懂趁早滚蛋,你这样搞法商林银行要被整垮整死!银行什么地方,你竟然纵容打手强行闯入,要是一伙匪徒也这么干呢?你想过后果的严重性?你给我停职反省,回家写检讨去!”
见缪文军安如泰山,没有帮腔的意思,白钰心里稍安,不客气回敬道:
“请问麻谁惹下465亿烂摊子?整垮整死商林银行的到底是谁,您应该心中有数吧?叫我停职反省,可以,榆钱集团已经谈了一半的事我不管了,你麻等着为20亿损失引咎辞职吧!”
“且慢!”
缪文军终于说话了,指着白钰道,“年轻人火气不小啊,麻比你年长十多岁,又是常委,批评你几句怎么了?你是老虎的屁股不能摸?给我过来!”
麻百居被说得心塞,又不便冲缪文军发火,悻悻道:“哪有半点下级对上级的样子!”
缪文军接着装模作样问:“你刚才说榆钱集团谈了一半,什么意思?”
“什么?”
麻百居火气来得快也退得快,浑然忘了刚才白钰的无礼,一个箭步上前问:“钱观怎么说?商业中心那边他答应投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