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竟是朴恒打来的,还有点奇怪,下午刚发过短信以朴恒的性格不会如此猴急吧?
甫一接通,就听朴恒沉声道:“谭明生被抓起来了,赶紧设法营救!你怎么办事的!”
路冠佐脑子轰一声,瞬间全身都软了,颤声道:“怎么抓的?犯了什么事?找哪方面人?”
朴恒似已懒得理他,简洁地说:“你找颜春!”
路冠佐真是又惊又慌又急又气,忙不迭拨通号称“包打听”、“万金油”的颜春手机,仔细询问之下总算弄清大致情况:
当时谭明生已预感不太妙,因为正常人听说四百万很难不动心,警备区行政人员一年才拿多少工资?干到退休有四百万?做梦吧!就算……就算开除公职也值啊!
只是没料到的是,今天上午储芊毅然向警备区领导举报,继而将郁征、谭明生一网打尽!
据说郁征被抓进去后,储芊当面指着他牌子斥道,我原以为你嗜赌不过一时鬼迷心窍改了就好,安份守纪陪你过苦日子、还债;没想到你会因为四百万铤而走险,昧着良心唆使我下毒杀人,你的本质已经坏到骨子里了,你必须接受党纪国法制裁!
颜春说:“不幸中的万幸是,警备区把案子处置权移交给市刑警大队,据可靠消息谭明生和郁征被关押在某个点里……”
“我试试看,尽力而为……”
听出颜春语气里不太爽快,路冠佐赶紧补充道:“各个环节那方面工作全权委托颜主席,没问题的!”
他心里拔凉拔凉的,感觉万事不顺;又感觉命运之神专门跟自己作对:这世间真有视金钱如粪土的,居然还是女人!
难道老天都要亡自己吗?
车子进了县府大院,路冠佐把公文包放到办公室后静静想了会儿,随即来到白钰办公室,开门见山道:
路冠佐道:“案子破与不破,怎么破,那是刑警大队的事;我只关心人,就算有犯罪嫌疑关这么久也该给个说法吧?”
“我知道路对谭家一直比较关心……”
“是的,可以说是开裤裆的朋友,但谭明生负责机关食堂期间出了问题,白书计要处理就处理,我没阻拦!”路冠佐道,“公归公,私归私,这方面我分得很清楚!”
昨晚警备区出动人手先后抓捕郁征、谭明生,缪文军第一时间就通知了白钰,顺便还说了件更隐秘的事:
阎彪已经死了!
白钰听傻了,质疑道:“阎彪怎么会自杀?有没有自杀的动机?他还幻想做污点证人指控路冠佐等人换取宽大处理呢!”
白钰气极而怔,良久道:“这样一来朴恒岂非要连任,而路冠佐干了那么多坏事依然逍遥法外?!”
“对路的公私分明,我表示赞赏,”白钰道,“公归公私归私,我觉得还要加六个字,父归父子归子,不可混为一谈!”
路冠佐脸沉了下来:“我没混淆,我是来讲道理的!警方急于破案的心理可以理解,但办案要守规矩,不能因为目标正确而程序错误!”
“不能用简单的对与错来评价吧?按我所知谭台顺被调查期间态度恶劣,不配合审讯,在多个细节解释上前后不一致,牛头不对马嘴,警方据此才认为他有重大作案嫌疑!”
“有嫌疑可以批捕啊,为什么不敢?我看常兴邦就是走投无路,硬往人家小孩子身上扣屎盆子!”
“注意你的态度,冠佐同志!”
“我态度很好了,是你,是常兴邦拿有色眼镜看人,故意拖着不肯放谭台顺!”
白钰语气也严厉起来:“谭台顺说不清楚案情,就是有嫌疑!”
路冠佐又猛拍桌子:“我说没有!”
“拍又怎样?!”路冠佐指着他鼻子道,“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要不是为工作我早就翻脸了!”
白钰道:“讲道理也可以打架,真理永远在大炮范围内,是这么说的吧?”
“哦?”路冠佐狐疑地打量他,“那可说定了,被打伤的一方不准打小报告,不准在网上爆料,认赌服输!”
“没问题!”
路冠佐狞笑道:“随便你!”
两人杀气腾腾地出了办公室,外面七八位干部都将刚才争吵听得分明,惊慌失措道:
“白书计,路……”
“和为贵呀,白书计路……”
白钰高声道:“我跟路切磋中华武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大家不要中途干扰!”
路冠佐则喝道:“不准多事!”
走廊另一侧蹇姚宇等常委都听到消息疾奔过来,大喊道:“等一等……”
路冠佐冷笑:“玩心计,我承认不是你的对手;但较量真本事,你还嫩得很!”
“你怕了吗?嘿嘿嘿,我担心到时收不住手!”
“我也很担心呐……”
白钰还没说完,路冠佐如猛虎下山般迅疾无比地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