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秀峰花园的路上,储拓已拟好说辞,下车后首先看到摔得惨不忍睹的尸体,当即痛心疾首道:
“你好糊涂啊家彬!不过免掉职务而已为什么如此想不开跳楼自杀?工作暂时划了句号,人生还有几十年路要走啊……通知家属了?”
储拓随即道:“晓瑜赶紧跟韩委同志联系,不,派人到他家了解了解情况,做好安抚和劝解工作!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不能因为一时半会儿想不通就走绝路!”
“上去看看!”储拓简洁命令道,走了几步问,“查查房子是谁的?家彬跑这儿自杀说明什么?有没有留下遗书?”
什么秘密?
等到上楼后前面市领导拐弯,赵天戈低低问:“干不干?”
赵天戈笑道:“搞!”
思忖片刻,储拓道:“搬出去的东西现在哪里?”
庄骥东颌首附合道:“前脚免职后脚跑到安国,家里搬得空荡荡的,明显有问题!”
做完重要指示,储拓等市领导们随即浩浩荡荡离开,赵天戈则留下召集相关人员简单开了个会,部署三个小组连夜做相关调查:
一是束家彬、莫莫近十天在小区内活动情况;
二是莫莫近十天内手机通讯记录及社交平台动态;
途中赵天戈说起他空降毕遵短短日子里只做了一件事,即在缪文军幕后指挥下以迅雷不及掩耳手段拘捕了黑道枭雄傲郎高,竟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理由:酒后驾车!
赵天戈深深闻了闻酒香,揶喻笑道:“茅台耶,这回不会假吧?”
白钰故作恼怒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被假茅台坑了一回,全通榆都知道了!来,走一个!”
“正好十年!”
赵天戈无限感慨,“记得咱俩第一次喝酒,你是苠原乡副乡长,我是警务室主任,那天就在那个……”
“芦沟村部宿舍!”
“对对对,芦沟村部宿舍,我记得喝的剑南春,结果都喝多了当晚在你那个单人床上挤了一宵……”
白钰笑道:“说真的,当时被凤花花手下抓过去往死里整的时候,想过有朝一日当上副市长吗?”
“那个泼妇,没死在监狱是她的运气!”赵天戈恨恨道,“那夜我被打到快失去知觉时,只有一个念头——让我早点死省得继续受折磨……与你一样,我跟成明有不共戴天之仇!”
“成明太远,眼下最大的对手……”
白钰倒吸口凉气:“咝……怎么江湖黑话都说出来了,不是助拳,而是……好吧权当助拳,我确实需要出击时有双坚硬的拳头!”
“城中村是乱象之源?”
“我亲手细化修订的拆迁补偿方案出台后,无理取闹肇事者起码少了一半,最起码师出无名,以后哪个敢出头坚决打击毫不手软!”白钰道,“甸西没有我刚到关苓时的黄赌毒和贩运军火等乱七八糟的事,但有两个很明显的漏洞,一是今晚你也知道的情况,外逃安国比街坊邻居串门还方便,还有之前外逃的焦兆华及甸宝高管,说明什么?背后有灰色产业链和黑色通道,贪官、情妇想跑就跑根本没有后顾之忧;二是成规模的产业造假,我说的不单单指名烟名酒,市场监管不力就需要警方出手,这方面……”
白钰笑笑:“会有举报,马上就有!”
“噢,你都打探好了?”
赵天戈大笑:“好好好,我等着群众举报……哎,这酒正宗,正宗!”
喝到半酣,赵天戈挪着板凳坐到白钰身侧,低声道:“实不相瞒,今晚是我近两个月来第一次开怀敞饮……一直有心事,心事重重!”
“什么心事?公事私事?”白钰道,“你到毕遵时间很短,难道省厅那边有尾巴?”
“私事……”
赵天戈声音更低,“老哥我遇到件窝心事,唉,连我自己都没想到平常自诩有点小聪明,竟然掉进坑里爬不出来,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