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计划上班后先找梅芳容谈话,鼓励她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暂时挑起正府秘书长的担子,谁知刚开门高波就跑进来抹眼泪,连哭带诉说了一大堆:
当初把自己从商务局长岗位调到正府办,说好了提拔副市长,后来说副市长名额没了先做市长助理,也行,不料最后谈话变成常务副秘书长,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继续当商务局长呢!
按常理以下代上,秘书长退二线组织上没考虑好谁接任就由常务代主持全面工作,体制内都这样,凭什么这回把自己踢到旁边好像犯了错误似的,难道一年多来常务做得不称职,还是哪位领导不满意?要说女干部不适宜当秘书长,让梅芳容暂代又是怎么回事?论能力,论水平,论基层工作经验,谁比谁差?
“叫你来就想谈这个问题!”
梅芳容可不会被吓住,浅浅笑道:“好吧我表态服从组织安排,那么实际上怎么操作,主要工作还由她安排?我手里一大堆事呢,早上又听到小道消息蒋跃进打了辞职报告,他分管的工作都交给我?”
“不是小道消息,现在我正式通知,”白钰道,“会有两三天犹豫期,市委尽量说服他收回辞职报告,但可能性很小,所以这期间他分管条线的部门都向你指示汇报……”
“我……”
梅芳容正待说话被白钰抬手打断,“珍惜这个机会,市长助理到副市长的关键半步!这段时间你是很忙,身兼三职压力非常大,那更要学会领导艺术,优化组合合理分工,层层分解落实责任……我想我已经回答了你刚才所有问题,还有吗?”
“哦,送茶叶不算啊?”
接下来梅芳容顺势就调研的两项议题做了汇报:
“二次开发的想法可以,虽然核心理念还是拖,起码拖得有人情味,原来废墟上允许商业存在而非一堆碎砖头,”白钰一针见血说得梅芳容俏脸微红,“续期收费问题嘛……怎么划定弱势群体和低收入阶层标准是个问题,很容易人为制造矛盾,有时又伤自尊,另外有没有考虑特殊情况,”他扳着指头道,“如自由职业者没有固定收入也很少纳税,算低收入吗?再如某个人本来很穷,也减免了收费,然后突然中了五百万彩票,怎么办?还有恶意转移财产的、做虚假证明的、通过不法手段弄到伤残证的等等,如何未雨绸缪堵住那些漏洞?”
“好吧好吧……”
蒋跃进主动辞职的消息在市府大院掀起轩然大波,加上彭军湖提前退二线,上午霍忠和邢成顺捧着茶杯过来半闲聊半试探说;
似是而非的话说得两位副市长愈发没底,霍忠直截了当道:
“之前跃进抱怨过市领导暗中调查他,寒了心才不想干的!我和成顺的想法很简单,要是个别领导嫌弃我们年纪大可以直接劝退,没必须背后搞阴谋诡计!深南集团重组那事儿我们都在市长办公会讨论过,也都签过字,那又怎样?做到副市长,一年到头不知要拍板多少项目,涉及多少资金,随便弄几个搞清算、深究倒查从中挑刺都逃不掉!”
邢成顺也啧嘴道:“再拿城中村拆迁来说,牵涉几千户业主切身利益,不可能每个人都满意,然后写举报信、泼臭水、诽谤诬陷,再延伸式调查,象这样下去哪个敢做事?”
两位副市长说到这个份上,白钰也不含糊,站起身肃容道:
霍忠是爆竹脾气来得快去得快,被白钰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不由冷了冷道:
“这个我敢在白市长面前打包票,随便什么时候查都没问题,绝不躲闪畏惧!”
邢成顺则笑道:“哎我们就是有点儿同情跃进,捅了深南那个马蜂窝一直不得安宁,其实……其实也是根据省市两级主要领导意见……”
白钰也笑:“说真的正府领导班子还是需要老同志压压舱把把舵,注意校正方向调整节奏,从这个意义讲我很希望跃进同志别赌气,少位副市长我压力太大了,总不能给二位增加工作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