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斋见过诸位族佬,族兄!”
“木斋吾兄,今日摄政王大军直逼应天,今江南危如累卵,我钱家首当其中,吾兄当如何打算?”
“弘光庶子也!不可扶!吾意已定,北上投奔正统皇嗣!”
“吾兄,摄政王在京师,可是大清土地,籍没私田,我常熟钱家几世大族,首当其冲!而且摄政王取消了官员免税,这每年族里本来就负担极大,再减少地增税,各家实在是难以为继了!”
“贤弟!大势所趋!吾家既然想要在摄政王麾下保全,就得遵守摄政王的规矩,否则只有舍家弃业,带领族中子弟血战到底了!如果诸位选择后者,愚兄也没意见!”
“十房钱曾言,他于摄政王那里有门路,摄政王好娇娘美妾,难道钱曾的关系,只要取娇娘一人进献摄政王,博取其欢心,我常熟钱氏定然安然无恙!”
“这于名于貌,江左柳大家非她莫属!为了钱氏,愚弟恳请吾兄割爱!”
“恳请吾兄割爱!”
“诸位,就算是毛珏近臣也是完粮完税,老朽打听过,哪怕是国丈余大成所输于土地,也要向朝廷缴纳,更何况吾族仅仅献一秦淮风尘女子!”
“诸位!我钱族人多势众,门生故吏满江南,摄政王欲得江南,必定善待我族!何苦还要自堕名头,让人看清?”
“吾兄此言差矣,君不见杨国忠之流?难得我族有此机会,怎么能不放手一搏!一但成了,我族当成江左世家之首!”
“求吾兄割爱!”
“求吾兄割爱!”
“你们!你们!唉……,诸位,此事容老夫思虑片刻吧!”
“贤兄,滋事甚大,请尽快!”
…………
“老爷回来了!”
“这次族老召见您,到底是什么事儿,没有为难您吧?各族可愿集义军与毛逆决一死战?”
“族事,妇道人家就莫问了!”
“老爷教训的是,妾身逾越了!”
“妾身为老爷热了茶,准备了早点,老爷请让妾身伺候,莫要耽搁了早朝!”
又是老脸抽搐了,钱谦益却是艰难的又摆了摆手:“早朝的事儿延后再说,老夫,老夫有事想要和如是商议……,商议下……”
“妾身妇道人家,但听老爷做主即可,老爷何须商议?”
“如是!”
“老爷?”
“这次族老找老爷的目的,是想……”
“如是起的好早啊!这半年余,姐姐我可是慵懒了不少!”
“媚姐姐!不要放肆,我家老爷在这儿呢!”
“老爷恕罪,媚姐姐昨日来摆放,老爷出行,未能禀告老爷!”
“原来是顾大家到访,有失远迎啊!”
…………
毛珏忽然发现,事情有点大了!
难怪八旗大军入关之后,迅速的腐化堕落,到了清朝,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官场潜规则还更胜于前明,这些江南大族富商腐蚀的能力太强悍了!
“营名军规:擅收贿赂,出卖军情!悖逆军密者斩!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收受银两!”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的一时猪油蒙了心!下次再也不敢了!”
“放肆,军规岂容你等讨价还价?来人!”
“樱姬!”
“起来!”
“王爷……”
“我辽东大丈夫!顶天立地,战战兢兢成何体统?起来!”
“王爷,标下罪该万死!请王爷处罚!”
“收了几两银子?”
“回王爷,十两!”
“何时入伍,在辽东有庄有地吗?”
“回,回王爷!崇祯十三年,在吉林分得二百亩土地!”
“一年军饷多少?”
“二十四两,另有军赏三百五十两,标下惭愧!”
“你缺这十两银子吗?”
“这……,回,回王爷,不缺!”
“不缺就好!”
“记住,你们不缺这点银子,你们是我毛珏麾下,高傲的辽东汉子!!!”
…………
“将爷,那个……”
“唉!将爷!将爷!有什么事您就罚小的,您别生气啊!”
…………
这帮家伙腐化巴结的速度太快了,几天前他还雄心勃勃的现在文明的征服江南,可现如今,看着眼前一大堆厚厚的东西,他忽然感觉到,这些东西不是江南世家投靠他的投名状,反倒是这些江南世家征服辽东的拍门砖!
还要不要继续进攻江南,毛珏忽然犹豫了!恐惧了!
就算她是秦淮名媛,也不过一个低贱的妓女,那些随着她阿谀奉承的文人士子,书生大员她看的太清楚了,眼底,还是鄙夷着她的,地位和毛珏简直是天上地下!
不仅仅是权利,还是那种尊重,顾横波太渴望了!
“妾身顾媚,拜见摄政王!”
“回王爷,当日在蓟国公府,妾身曾经……,啊!!!”
想过一万种接近毛珏的方法,不知道多少个开场白,甚至这些天她还潜心研究了不知道多少江南士族间的龌龊,谁家与谁家有矛盾,毛珏要统治江南,可以从何处着手,拉哪一派打哪一派,谁知道这些都没有派上用场,他就如此轻易,就要了她!
随着毛珏的粗暴,一声声痛苦中夹杂着满足的轻吟犹如悠悠泉水那样,回荡在了这寂静的大辽军营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