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话
大年初一，宋一程还在睡梦中，被妈妈敲门叫醒，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寒假在家，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早从床上爬起来过了。刷牙，洗脸，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一直坐到餐桌上才醒了一半神，不过剩下那一半落在爸爸眼里依然足以被讨伐。
爸爸：“我看你是寒假在家里面野惯了，这都早上八点了还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宋一程皱眉。
他觉得爸爸有时候实在太严格了一点，一些非常细枝末节的地方也要管，让他感觉很不爽。
可畏于爸爸的威严，他并不敢像在妈妈面前那样用胡搅蛮缠的撒娇应对，也不敢像在严铭面前那样直接表达不满。
他嘟囔着喔了两声，吃面。
面上躺着一个煎成金黄色的荷包蛋，颜色均匀而区别开来，很好看。
吃过早餐，把衣服换了，出门。宋一程坐在车后面，额头抵在车窗上，没一会儿，额头上就抵出了一个红色的圆印。
去外婆家要过河，桥上堵了很久，爸爸把车开到外婆家楼下的时候，离他们从家里出来已经有一个小时。
爬楼梯到外婆家所在的四楼，爸爸敲门。
来开门的是小姨夫。
门一开，爸爸就拱手说：“新年好！”
小姨夫笑呵呵地回：“新年好！恭喜发财！”
宋一程跟着爸爸妈妈走进去，外婆家本来就不大，这会儿沙发上都坐满了人。
妈妈这边的兄弟姐妹都已经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姨看见妈妈，笑着说：“姐，我们可就等你们一家了。”
妈妈今天特意穿了一件新大衣，是爸爸一个朋友去香港后给妈妈带的，国外名牌，因为免税，要便宜很多，可的确很好看，把妈妈清瘦的气质给衬托出来，再加上妈妈今天特意化了点妆，看上去要漂亮许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漂亮许多的原因，宋一程觉得妈妈今天笑起来也格外好看。
小姨嫉妒地看了一眼妈妈身上那件大衣，伸手摸了摸，说：“姐，这件大衣可是Versace的吧？真好看，很贵吧？姐夫对你真好。”
妈妈笑容可掬，说：“是宋凯他一个朋友送的。”
“姐夫现在可算是混出头来了，姐，我真羡慕你。”小姨剜了小姨夫一眼，对妈妈说。
爸爸站在一边没有搭话。
宋一程也已经习惯小姨的说话方式，她从小到大都喜欢跟妈妈比，姐妹之间常见的比较，亲戚们也都见怪不怪。
以前爸爸还只是一个普通职员的时候，小姨没少在妈妈面前展示小姨夫送的包或者口红什么的。
宋一程也看得出，妈妈看似宽和，眼底还是透着一抹喜悦的。
他撇了撇嘴，扔下爸妈，往堂哥堂姐他们那儿跑去。
大堂哥宋明恒和二堂哥宋峄文正在跟表弟金愿一块打游戏，堂姐谭薇则坐在一边拿着平板电脑看综艺节目。
宋一程不怎么喜欢玩游戏，跟他们打了一个招呼，就在堂姐身边坐下。
堂姐摘下一只耳机问要不要一起看，宋一程摇头，说：“堂姐你看吧，我玩手机。”
房子虽然小，但是一群人坐在一块也没觉得拥挤。
平时很少见面，这会儿都在聊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外婆不时添点零食、水果什么的，看画面其乐融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一程今天得在外婆家待一整天，所以昨天就在手机里下载好了一本，打算看打发时间。
但还没有开始看，才刚把软件打开，一个号码就打了过来。
来电人莫起联。
明晃晃三个大字让宋一程感到莫名疑惑。
莫起联给他打电话来干什么？
拜年吗？
他才不信莫起联是来拜年的呢。
接通了电话，宋一程怕打扰到堂哥堂姐，于是往一个没人的房间走去。
边走边说：“莫起联，你怎么给我打电话？”
莫起联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恼怒：“宋一程，你到底跟启云说什么了？”
宋一程一头雾水，“我跟启云说什么了？”
莫起联磨牙，“你还装傻，我都知道了，启云去找过你对不对？你劝他不要跟我在一起对不对？”
这恼怒的声音就好像一个小孩子在无理取闹，把声调扬得很高，却让人觉得刺耳。
宋一程皱起眉，“谁劝他不要跟你在一起了？你又听谁在那里胡说八道啊？”
莫起联冷笑一声，“你还装，要不是都有人听到了，恐怕我都不知道你这么会装！真不知道严铭知不知道你这副可恶的嘴脸！”
本来还在猜想到底是有什么误会，被莫起联这么一刺激，宋一程心火一上来，斥：“莫起联你是有病是吧？什么话都不说直接打电话过来骂我？你骂我至少也要告诉我什么原因吧？谁听到了？听到什么了？启云是跟我一块吃饭，不过你要是想问严铭是不是知道我这副可恶的嘴脸，你可以去问问严铭，我唯一一次跟启云吃饭，严铭都全程在场，你去问他我说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一程生起气来，语速快得惊人，吐字又清晰，直接在气势上就把莫起联给压倒了。
他又说：“启兰还跟我说你是个什么天才化学家？什么狗屁化学家，学的化学都灌进你脑袋里面变成浆糊了才对！”
他愤愤地骂完这一大段话，直接把电话挂断，呼了口气。
“表哥？”一个显得小心翼翼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宋一程一怔，转头看去。
金愿的小脑袋从虚掩的门后面探进来，略有些紧张地望着他。
估计是被他刚才在电话里发飙的样子给吓到了。
宋一程问：“刚才都听到了？”
金愿点了点头。
宋一程说：“不要跟大人们说。”
金愿听话地点头。
宋一程说：“好了，你可以走了。”
金愿：“……”
他没有走，而是一脸好奇地问：“表哥，你平时在学校一直这么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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