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客竟是赵尧尧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今生今世都不愿相见的一个人:
周小容!
一如往昔带着明快开朗且略有几分促狭的笑容,周小容悠悠然从赵尧尧身边进了客厅,东张张西望望,不时简洁地评论:
转到二楼阳台,见小圆桌上的咖啡和茶点,周小容眼睛一亮,笑道:“真有小资情调啊,尧尧什么时候好这一口?噢,刚才在这儿接待客人,是上门祝贺的朋友?”
“你呀总是金口难开,以前在宿舍里就是,我说十句你顶多应几个字,好像我表演单口相声似的,”周小容啜了两口咖啡,笑眯眯看着她,“知道我为何而来?”
周小容收敛笑容,手指在桌沿划着圈,道:“潇南是我的伤心之地,本打算永远不踏入这里半步,可昨天在大学校友群看到方晟结婚的消息,新娘居然是赵尧尧,所以我坐早上的动车过来!知道原因吗?他的新娘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能是你!”
“一直以来我把你当作朋友看的,所以方晟负气到黄海做大学生村官,嘱咐你帮我照顾他,顺便收发两人的包裹,发现他感情方面的异动立即告诉我,当初我是不是这样说?”
“是……”
“可现在你们俩结婚了!”周小容讥讽地笑道,“自己的爱人和自己的好闺蜜暗度陈仓,这等黑色幽默的事竟让我遇上了!”
周小容冷笑:“生米煮成熟饭,现在怎么解释都可以,可惜最起码的诚信你已失去了,我不可能相信你说的每句话!”
“那天听到你结婚的消息,他伤心难过得在大街上昏倒;你婚礼后打电话时他躺在医院输液,这些都有据可查,也有证人!”
周小容寒着脸说:“我今天来就是找你算这笔账!不错,我违约在先,没等到两年之约就嫁人,但我是有苦衷的,那晚把新郎冷在房间里冒险打电话就打算解释事由,你倒好,无论我好说歹说就是不让他接电话!”
赵尧尧避开对方的视线,低低说:“我确实隔了很久才说,但他从住院起已决定忘掉你,拒接电话、删除好友,不看你的短信等等,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何必对业已发生的事实耿耿于怀?”
赵尧尧倒吸口凉气,暗想好完美的设计,幸好把真相压了数年时间,否则以方晟对周小容的痴心真有可能答应!
“我们没有暧昧,而且你……”赵尧尧被她的逻辑惊呆了,结结巴巴说,“你跟人家结婚了……根本不是一回事儿……”
周小容低沉地笑笑:“你的意思是我已不是清白之躯,不配再跟方晟好?可你想想,在此之前方晟实际上和我同居了两年,他也不是清白之躯,你为何接受?”
“我知道你在大学洁身自好,是难得的清纯女孩,可人总是会变的,倘若婚后方晟长期在外,你偶尔跟某个男人一夜情,难道内疚得非得离婚?人的身体与精神是两回事,只要真心和他长相厮守,曾经的波折和曲折有什么问题?”
“那是我跟方晟之间的事,无论怎么选择,我都需要他亲自说出口,你有什么权利替他决定?”周小容笑容更冷,“别忘了你只是联络人,不是他的女朋友!”
周小容又说:“由于你关键时刻背叛了我,又始终陪伴在身边软言温语,恢复后他自然能硬下心肠拒绝,让我失去最后的希望……”
“和省委副书记儿子结婚,应该是个好归宿,何必专程跑到潇南跟我生气?”
周小容定定看着赵尧尧,直看得她心里发毛,然后才慢腾腾道:
“原来你又是自由身,接下来打算来潇南长住,抢回方晟?”
周小容晒笑,轻轻摇头道:“别说得太难听,抢?我是他的初恋情人,眼下还没人老珠黄,魅力犹存,要说勾勾手指头就能把他唤来有些夸张,稍微撒个娇流几滴眼泪,保证他心软得一塌糊涂,信不?”
看看手表,方晟快从黄海回省城了,赵尧尧极不希望他看到周小容,遂不耐烦道:
“你到底想干嘛?”
周小容悠悠道:“来潇南的路上我也反复问自己这个问题,找你算账,那笔账怎么算,大错已经酿成如何弥补……”
赵尧尧生硬地说:“我没错!”
“难点就在这里,”她手一摊道,“你无论如何不会承认用不光彩的手段抢走了我心爱的男人,但我如今是单身女人,有权追求自己想得到的……”
赵尧尧脸色剧变,声音冷咧:“小容,做人要有底线,不能为所欲为,破坏别人家庭幸福是可耻的!”
“我们早就领了结婚证,要不要拿给你看?”
周小容大惊,瞪着她好一会儿,点点头道:“好,好厉害的手段,以前真是小看你了,所托非人,算我周小容走眼!”